这段话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，她这次是真得说到做到，说不要秦宴时帮忙，就再也没有去麻烦他。

周窈认识的人不多，能够帮上忙的更是少之又少。

她思来想去，还是选择去找了唐飞。

也是恰巧。

唐飞也要去湾城，他解释，“之前你提醒我温琼林出现在内地，并且动作不断，当时，我虽然选择立马上报，但人手不足，直到前几天才掌握零星线索，如今有明确证据证明温琼林涉及在内地开展赌博活动，我们所里得派个人过去协助，队长推荐了我。”

“你要想去湾城，可以跟我一块去。”

有个帮衬总是更安全点。

这自然再好不过。

只是警方这边时间安排得紧，后天下午就得出发，周窈必须尽快做好准备，周家的那套老房子，后续直播，都是问题。

她将这事提前跟董红说了，并且表示，“我是一定要去的，哪怕违约。”

她态度坚决，不留余地。

无法，董红只能说，“公司那边我会去交涉，能不走到最糟糕的那一步肯定再好不过，在商量的这段时间你按时直播，网上那些舆论不用管，身正不怕影子斜。”

董红常常威胁周窈要解约。

可实际上要真放手，还有点舍不得。

周窈天赋不错，也有基础，做事努力，还算听话，再加上她那张得天独厚的脸，董红心想，就是为了这张脸，她也不介意用一个月的时间来赌一把。

直播这边解决的还算顺利。

可周家老宅就有点麻烦。

王哥对这套房子虎视眈眈，这些天一直都没放弃，先是提价，见周窈不答应，又开始威胁，要不是楼下的保安还算给力，说不定人都已经找上门来了。

但现在相安无事一大部分都是基于周窈留在家里坐镇的原因。

要是，回头等她一走，城门失守怎么办？

周窈还没打算把这套房子交出去，至少现在没这个打算。

思来想去，也不知道该把这件事托付给谁。

要是李嘉恒肯定百分百乐意帮她，可李嘉恒毕竟手里没有什么实权，而且，大概因为都是同龄人，周窈有点信不过他。

想了想。

她还是主动去找了王成，没错，她没找秦宴时，而是去找的王成，把人悄咪咪地约在晟世楼下的咖啡厅见面。

王成提心吊胆地，“少夫人，你找我有事？”

他是秦宴时身边最早知道两人关系的。

就是因为知道。

他才紧张。

王成都不敢想，要是让秦总知道自己私底下偷偷跟少夫人见面，他会是什么反应，说不定明天自己的归属就成了菲律宾。

“这个给你。”周窈从包里翻出一把钥匙递过去。

从刚才就忐忑不安的王成这下是彻底心如死灰，他蹭地站起，结结巴巴地说，“不可，万万不可，少夫人，你不必试探我，我发誓我对秦总绝无二心！”

他又不是活够了，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命长。

见他紧张成这个样子。

周窈打心底不理解，她满眼茫然，“我为什么试探你？”

“我就让你帮我一个忙而已，我过去几天要出去一趟，房子托付给了李嘉恒帮我看着，但我担心他应付不过来，你要更有经验些，要是平时有空的话，麻烦你也能过去帮我看看，这是辛苦费。”

周窈很上道，她不怎么会说话，为人处世也一塌糊涂，所以她果断选择用金钱开路。

不过，确实不得不说，有时候，钱是真得很万能。

王成犹豫了。

主要是周窈拍出来的那一沓并不薄，粗略估计都有两万多，谁会嫌钱多，尤其是王成这种俗人。

他面不改色地话锋一转，“你放心，保证完成任务，不过，比起我，难道不是秦总更可靠吗？”

这点，周窈怎么可能不知道。

可……

“你别说。”她低着头，心情沉闷，显然没打算解释。

见状，王成识趣地没有多问。

当然，他也没点头。

刚上楼，王成就拿着钱敲响了秦宴时办公室的门。

“进来。”

很意外，秦宴时没有在工作，而是单手插兜，站在落地窗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
王成将周窈给他的钱原封不动放到办公桌上，“刚才周小姐来找我了，她让我帮忙看着周家老宅，还把钥匙给了我。”

说着，他就要把钥匙往外掏。

秦宴时转身，他眼眸低垂，视线落在那封牛皮纸上，薄唇微启，出声问，“她钱哪来的？”

周窈现在手头应该很穷才对。

毕竟前段时间才为了赚钱甚至跑去当车模。

这问题可把王成难住了。

他梗着脖子，半天语塞，吭哧吭哧地说，“我没问啊。”

主要他一个外人，问这总有点不太合适。

“回头把钱给她转回去，钥匙你留着，每隔一天派人过去看一眼。”秦宴时也没多说，他有些心烦地捏了下额角，摆手道，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
等人走后。

秦宴时才落座，他视线右移，落在黑屏的手机上，眉头微蹙，思索半晌，到底还是伸出手，按亮屏幕，率先跳出来的就是某个视频平台的私聊界面。

【淑女】：我得走了。

【attendre】：去哪？

【淑女】：湾城，我得去要个答案，我想知道为什么他们那么讨厌我，仅仅因为我是个女生？我想不通，心里很闷。

【attendre】：只因为这个？

【淑女】：……

到这里，周窈没有再回复，聊天记录停在昨晚十一点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网络上就有了伪装。

以前不敢问的想问的，秦宴时都能很自然地问出来，也许，相比起言语，文字总要更加漫不经心。

可……

他会得到什么答案呢？

秦宴时垂眸，修长的手指毫无节奏地敲打着桌面，发出清脆的哒哒声。

或许就像现实，他依旧什么都不会得到。

等待的时间总是分外漫长。

就在秦宴时已经打算把这件事放到一边，继续去忙工作的时候，周窈忽然回了消息，以前，在开会的时候，他的手机从来都是静音的。

因此，当默认铃声响起时，会议室内骤然陷入一片安静。